倒數五天的課堂風景

「老師，你有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嗎？」
在離別的催促下，小柔今天這麼問了我。

認真一點回答，嚴格來說，這兩年是我人生過的最慢的前幾名了。

我所謂的慢並非指不好的回憶，人會覺得時間過的緩慢另一個原因無非是他用心盡力的過每分每秒，所以會對每個時間點如數家珍，所以在回憶的時候能以慢動作重播每個記憶中的場景。

我記得開學第一天，我踏出家門前往學校的那種緊張與惶恐。

我記得每個一起和你們在遊覽車的時刻，不管是去校外教學還是畢業旅行都讓我驚險萬分，因為我從來都無法掌握下一秒從你們嘴巴會冒出什麼奇怪的字句而讓我精神緊繃。

我記得每次升旗我們班莫名得到整潔或秩序獎，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而低頭猛笑的姿態，因為我們教室總是常態的像個狗窩。

我記得每次的數學教室，最精神飽滿的都是我、瑄、陽，其他的人好像都還在和數學的宿命拔河而不願將雙腳踩入數學之河。

我記得每個充滿光芒的眼眸，當我們聊到你們喜歡的小說和電影的時刻。

我記得你們每次集體合作發出的怨嘆聲，當我又想出新的功課點子時，你們是多麼的不捧場，多麼的想讓我棄械投降。

我記得你們對單一節課小小球賽的輸贏如此的斤斤計較，雖然那正顯示出你們的認真和執著，但當時我只覺得「天哪！這只是個小事阿！」，而想盡快擺脫。

我記得的很多，但忘掉的肯定更多。
如果沒有書寫和反省， 這兩年留下的大概只剩空虛和寂寞。

現在老實說，我並沒有感覺到離別的氣氛，因為畢業前的準備事項實在又多又雜，每天又要處理好多情緒的發洩出口，倒是你們，是否在畢業考後失去張力的課堂上，慢慢的一點一滴的發覺到，分離的時刻真的，真的，真的已經走就在下個轉角，而充滿了不捨與難過。

我呢，大概會像「父後七日」的女主角，在事情過後，才在某個毫不起眼的時刻，不經意的察覺我是多麼想念那些快樂、那些笑聲、那些無辜的臉龐、那些惡作劇的對話........

你們呢，則不得不面對新的環境、新的課本、新的人際關係、新的會考。

會不會有那麼一瞬間，我們是彼此想念的呢？